【勘画日24h 18:00】太阳可以是蓝色的吗

上一棒 @有没有可能我真的不会打游戏 

下一棒 @诺顿坎贝尔男的没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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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瓦尔登读高中时,没想到自己会怀着天真浪漫的幻想给外企老板搬砖,就好像现在他没想到他会为一场豪赌付出惨烈的代价,起码他把写着自己手机号的小纸片留在诺顿·坎贝尔床边的时候没有想到。


大三艾格就拿了导师的推荐信去实习,毕业之后更是顺理成章地被留下来。可惜他这脑子生来就不适合跟数字打交道,面对成堆的财务报表天天头痛地睡不着觉。打电话给才考出来心理咨询证的朋友伊莱,后者沉默了一下说:“也许你需要一些体力运动放松肌肉,这样入睡快些,也能提高睡眠质量。”


艾格想了想,最后还是去了本市那家蛮有名的gay吧。


他对这种事情称不上轻车熟路,但是也不太陌生。相比性这种经济快捷的方式,学一种运动之类的太耗费他的时间和精力,是笔不划算的买卖。


他生了张好看的脸,当然也有挑选床伴的资本,单单是坐在卡座拿着酒杯就能吸引一大批人趋之若鹜,艾格像挑选商品一样摇头拒绝,被拒绝的人也很有风度的离开。固然与美人春风一度是件美事,但是强扭的瓜不甜也是不无道理的古谚。


艾格百无聊赖,看来这计划又要推到明天,他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一个高挑的身影挡在他面前,他下意识地仰了一下头,看见对方的下颌线。好胜心打败了他的失落,艾格揪住那个人的T恤领口,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喉结,问道:“有没有兴趣一起过夜?”


对方显然不是特意来到这里,他脸涨得很红,神态却自若,好像仅是喝醉了酒。艾格从他的神态判断出他并没听懂自己的话,便拉着后者的手径直上了楼。


那个人也沉默着并未反驳,甚至没将手从艾格的掌心里挣脱,只是在他们上楼的时候,在木板相撞拥挤的吱呀声中,他说,叫我诺顿就好。


真做起来那管得了那么多,好几个音节的词叫去拗口又别扭,艾格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这一看就是年轻的男大学生,初生牛犊不怕虎,靠着一股蛮劲把他钉在床上哭着求饶。他意识消失之前,只记得诺顿·坎贝尔的手指长且冷,注视着他的眼神也是,相比他乐意在性这类事情中获取生理上的快感而言,诺顿·坎贝尔更像是享受掌控别人的感觉。


不知道这个看起来青涩的大学生经验几何,但艾格凭借第二天沙哑的嗓音和身体清爽的感觉判断自己愿意跟这样一位年轻人维持长期的关系。生物钟六点半就把他叫起来,艾格抻了抻酸痛的身体,算起来好久没有这样高质量的睡眠了。


他转身看到床边人的时候,诺顿·坎贝尔仍然睡着,双手板正的放在身体两侧,以一种极其防备的姿态拱卫着自己的睡眠安全。艾格看的有点好笑,直起身子来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便签,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放在床头柜上就走了,他今天不是休息日,还要上班。


好久没人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是非此不可的人,偶尔约约别人,却再没给他们留过纸条。


直到数月后的一天,他收到一个奇怪电话,接通后对方没出声,艾格喂喂喂了好几句打算挂掉,对面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是诺顿·坎贝尔。”


艾格自认这是一段称不上健康的关系,所以在他发现他对诺顿·坎贝尔产生一种名为依恋的情绪时下意识地产生了恐慌。平心而论,诺顿·坎贝尔是个合格的床伴,但瓦尔登对自己的苛待不允许他对这位年轻人拥有任何别的感情,但每次收到诺顿的短信或电话时又没办法拒绝他。



艾格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及时止损,于是在诺顿·坎贝尔下一次打电话来的时候,他说:“下次不要给我打电话了。”话筒对面似乎对这件事毫不意外,只是应了一声,一会以后又补充一句:“再见一面吧,明天去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艾格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本来不该这样的,他懊恼地想。


第二天下午艾格下楼的时候透过咖啡厅茶色的玻璃看见伏在桌子上睡觉的诺顿,他看起来很疲惫,艾格凑近的时候看见他身上的白色T恤皱皱巴巴的,艾格停在他肩膀上的手又移开,转而在他对面坐下,叫了两杯黑咖啡和一块慕斯蛋糕推到他面前。


诺顿大概是真的太累了,他下半张脸整个埋在手臂中,眼袋重的吓人,睫毛微微颤动着,他很少向艾格谈起他的情况,艾格也只是在某个夜晚发现他掉在床下的学生证和校园卡才知道他是附近V大的学生,艾格就这样坐到下午四点,直到咖啡里的冰块化完,夕阳开始落在他的肩膀上,诺顿仍没有要醒来的意思,艾格叹了口气,把自己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喝完,轻轻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合上门时他没注意到诺顿睁开的眼中满目清明。


诺顿·坎贝尔是个守约的人,他自此之后也没再同艾格通过短讯或是电话,反倒是后者总感觉到几分愧疚,往他学校总寄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像益生菌、维生素什么的,还有一次甚至寄了一盒眼霜过去,这些东西无一例外地被签收后过两天又被退还回来,工工整整地包装着,好像是男大学生忿忿地说“我不欠你什么”一样。


好吧,好吧,艾格只能继续打工,少了诺顿的调剂,他总觉得更加疲累,或许很大一部分是心理原因,但艾格偏要给自己难得的脆弱找个借口,却又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他觉得自己真是个矛盾的人,他这几天睡眠质量又很差,只好办了张健身房的年卡,去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经历一场高烧后他痛定思痛决定每天按时去健身房打卡,却偶然在前台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艾格做出的下意识反应是弓着腰逃跑,转念一想又挪回到角落里背过身做力量训练,然而总忍不住转过头去偷偷看他。


诺顿看起来倒是没有那天那么无精打采的,艾格猜测他应该是个什么私教的助理,在岗位上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或许转头看见他了,或许没有。他一连好几天都看见他,因此来的频率也更多,老板还笑着打趣他怎么变成了健身狂魔,艾格也只是笑笑没反驳什么,事实上,他去健身房最常做的事情是健步走,然后借着喝水的间隙偷偷看诺顿指导别的学员的动作,艾格觉得自己现在像高中时期暗恋别人的小女生,连瓶饮料都不敢送,更不好直接上前去若无其事地同他打招呼,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还有不少男性女性向这位彬彬有礼的男大学生递出自己的名片,任谁看都有他们不可告人的心思,诺顿却好像视而不见似的一律收下了,同时回以一个标准的格式化微笑。


艾格在淋浴间里叹气,热水哗啦啦地从头上浇下来,他面前一阵雾气朦胧,热蒸汽熏得他眼眶微红,恍惚间他好像听见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明明对方一句话也没讲,甚至呼吸声都被水声掩盖的很好,但他心里莫名的直觉总告诉他这是诺顿·坎贝尔在门外。


于是他也试着屈起指节回应他,后者闷闷地声音透过门传过来:“一会我送你回去吧,我新买了摩托车。”


艾格的手指几乎僵住,他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回应他的,直到诺顿走之后他才缓过神来,任凭水流淌过他的胸前,带来一条或两条红痕,他吹干头发到外面的时候诺顿已经穿好外套捏着钥匙在前台等他了。


“走吧。”艾格说出这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而诺顿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抿着嘴巴,似乎并不高兴,艾格连忙清了清嗓子跟在他的身后,倒像是他才是被分手以后不甘愿的那个。走出大门的时候艾格四下扫视一眼,瞥见垃圾桶里丢着一张被揉皱的名片,这让他莫名的心情好起来,轻快地走两步跟上诺顿的步伐。


诺顿·坎贝尔新买的摩托车全身漆黑,看起来就不是什么便宜货,他先骑上去,叉着两腿向前伸脊背去够头盔丢给艾格,后者接过头盔,也学着他的样子跳上去,诺顿向后瞥了一眼,叮嘱他抓紧,艾格去捏他的T恤衫,有些宽大,被风吹得向后鼓起一片。


诺顿说要载他就真的只载他,路上没说一句话,最后停在艾格楼下的时候,他把头盔摘下来搭在把手上,露出被风吹过的凌乱的发和锋利的眉眼。艾格下车把头盔还他,问:“为什么突然买了摩托车?”


诺顿好像有些烦躁,他咬着嘴唇上的皮说:“我需要一个代步工具。”


好吧,艾格点点头,又问他:“要上来坐坐么?”


他很清楚这话意味着什么,诺顿显然也是,他的眼色一下变得晦暗:“是你先要跟我断了的。”


“对,”艾格承认道,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都在颤抖,“我现在后悔了,想要求得一个原谅。”


诺顿没回答他,只是率先转身进了电梯,并问他:“还不进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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